“当年老皇帝走了,按理说,是怎么轮也不能轮到他邵德继位,先说大皇子,那文治武功,哼,说句不敬的话,比先皇都要强上数倍,定然能领着咱大兴朝辉煌辉煌!可先皇刚刚驾崩,这大皇子就没来由的成了个疯子!连吃喝都不能自理!”
“再说老二,惊才绝艳,是个大才子!可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傻了。”
“三皇子,四皇子被吓得不敢说什么,急忙向那邵德小皇帝表忠心,这才算是留了一条活命,最终也被贬为了庶人,还有几个公主,竟然全都下嫁给了穷人家的子弟,去当上了农妇。”
“其后代及九族,还永不录用为官!”
“皇家子嗣,只剩有那邵德了,这便顺理成章,继位登基。”
“小兄弟,你说说,这他娘的谁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?傻子都看得出来啊!就是那李白露搞的鬼!”
江书年心说,不愧是天子脚下,一个卖火烧的老伯都能知道这些政坛大事。
真是三元镇太过偏远,这些朝堂政事,当年仅是听过一句半句。
“你说,她若是真的贤明也行!咱们跟着她也不算亏啊!”
“可你看看这个女人,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啊!折腾的这大兴朝,折腾的咱这些百姓都没好日子过啊!”
江书年没有听太多老伯的牢骚,这些事听来荒诞不经,即便有从考证,也没什么意义。
听那老伯讲了许久,江书年问了一句:“老伯啊,听你所说,那李白露仅仅是先皇出宫游玩,一时兴起,娶回来的一个美妇。”
“李白露家里虽然三代经商,可也都是小打小闹,没成过什么气候,更不用说结识那些朝中大员,根本不可能,她无名无势,在朝堂之上,哪里来的这么大能量?”
“莫不是大伯见我岁数小,在哄骗我?”江书年故意说了此话。
看那老汉忽然急躁,定然是急于解释,可他又似乎忌惮什么,江书年微微一笑,刚要再说几句,那老汉便贴着江书年的耳边低声道:“她李白露是没有什么势力,可国师大人有啊。”
江书年一惊,扭头看向那卖烧饼的老伯。
那老伯看着江书年一脸的惊讶,忽然也意识到,自己嘴上确实没把门的了,今日竟然与一个生人说这么多不该说的话,真是老糊涂了。
老伯对江书年笑了笑,便不肯再说关于国师大人的什么事了。
“少年郎,我可什么都没说哈,这世道,骂皇帝行,骂别人,可不行喽。”
江书年再次几番询问,那老伯便只是骂皇帝,一句关于国师的话也不肯讲了。
看来,那个胖国师在昌乐,只手能遮天啊。
见已经套不出来什么话,江书年便又寻了个僻静一些的小酒馆坐下。
多多给了银钱,从那不谙世事,没什么城府的小伙计嘴里又套出了一些话。
“这国师好色,那李白露又生得极为妖娆,我看那小皇帝是谁的种还不一定呢!”
“求奇人能士进宫瞧病是假,小皇帝修行也是假,我看那李白露才像是中了点什么邪!”
“不对,你说的不对,小皇帝当真是病了,他就没那个命,现在让国运压得抬不起头,可不得生病吗!”
“这个妖道!误我大兴啊!”
“狼子野心!”
“是啊,自从这妖道进了宫,老皇帝暴毙,几个皇子傻的傻,疯得疯,没一个能落下好的!”
“这妖道!就是想榨干咱大兴朝的气运!”
“公子啊,你要是来做生意,可真是没选对时候啊!”
“老三,你这话可没说对啊,兵荒马乱,才是挣钱的好时候!解林县蒋志雄,隆州府的路路通,都缺上好的铁矿,若是公子能搞到,定能宰他二人一笔!”
“路路通可是有钱,外公那可是三朝元老,家大业大,是得宰他一笔。”
“这年头,还是得挣有钱人的钱!”
江书年请客吃酒,今日消费,都算在他脑袋上,如此一来,酒馆里的人都乐意卖他个面子,加上这种关系到未来国运大势的话头,眼下众人最是爱聊,一来二去,也就聊开了。
江书年听了一些有用的,便放下了一些金银,离开了酒馆。
此时,街上点满了灯笼,已是傍晚天黑时分。
江书年一边往回走一边思量今日听见的这些消息,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莽撞,不该如此行事。
几人一来就将自己的底牌直接给人看了,按那国师如此野心,定然是最想得到仙宝的人,幸好有陈最坐镇,否则那国师应该已经出手针对他与林染了。
江书年一边往回走一边胡思乱想,快要到国师府时,却觉得有些不对劲,抬眼望去,见国师府方向似乎着火了。
漫天黑烟,其中似乎还有许多火苗燃动。
江书年心中疑惑,正想急忙赶回去之时,却多留了一个心眼,没有按原路返回,而是绕行到国师府后面那条街上,钻进了看热闹的人群。
“老哥,这是咋了啊!这么大的火!烧了多久?”江书年笑呵呵地问了一嘴。
“不知道啊,这火刚烧起来,谁知道又作甚妖!”
江书年听完,又用胳膊肘拱了拱身旁另一个大哥,笑着问看句:“大哥,怎么回事,讲讲,讲讲!”
“看这个意思,国师是跟人打起来了吧!这就是那什么大火阵!”
那人说罢,身前一个看老者回头低声道:“刚刚动的手!刚打起来,我一直就在附近呢,那会就听见里面动手的动静了,震动声极大,然后这火一烧起来,就没别的声音了,想来是那刺客被咱这国师镇住了。”
“国师毕竟是国师啊,六境就是不一般。”
江书年心里一冷,仔细听着内里的响动,可除了火烧噼啪的声音,再无其他了。
莫非陈最叫那国师困住了?
江书年想来想去,也没得什么好办法,那国师若是铁了心地盯住林染与他的仙葫,当下也只能商量商量,先拿仙葫稳住他。
江书年自人群中一跃而起,对着国师府中那团大火猛声吼道:“陈最!”
跃起之后,他便看见,在国师府一片极广的院子中,燃着一团巨火,火势极大,周围十几个香炉依旧持续不断地喷出焰火,而在那团火中,似乎有个人影闪动。
“江公子!来得正好啊!帮帮老哥啊!”那国师站在巨火阵外,扎着马步,不断挥舞手中拂尘,满头大汗地死撑着。
江书年皱眉,既没有看到陈最与林染,且那胖国师竟然喊自己上手帮忙,这是要打谁?
火阵之中困住的又是谁?